收藏网页 | 在线咨询 欢迎您来到杏坛美术馆

茶文化之美 | 李曙韵:生命不往前,基本就等于死亡

2015-08-15 15:14:10

人物简介

李曙韵,人澹如菊茶书院创办者,第十届台北文化奖得主,同时也是一个事茶人,一个苦行者,以文字书写茶之美、茶之境,以生命体悟茶之味、茶之髓。

李曙韵来自新加坡,18岁前父亲栽培她当钢琴家,她却只想躲在琴脚下作画。21岁与茶结缘,一心向往宋明文人闲情逸致的她来到台湾,随身的三大袋行囊中,有四套不同版本的《红楼梦》、数把朱泥壶以及各色武夷岩茶。她在台湾茶界辛勤耕耘二十余年,一手创立“人澹如菊”茶书院。茶书院取名自唐代诗人司空图名句“落华无言,人澹如菊”,代表了她在茶艺、茶道上的向往。

现今,居住北京,开设茶家十职茶空间,开启又一段茶之旅。



“茶人”一词起源于何时?

李曙韵(以下简称“李”):

事实上,唐宋时期就有“茶人“一词。那时范子与茶相关事业, 包括采茶人、做茶人等等。

现在“茶人“的概念,以茶为治业,从事茶文化的人,基本上是近二十年在台湾才开始的。80年代之后,90年代初茶文化慢慢兴起,茶人的素养和和社会地位开始提升,才有了更多各行各业的人士进入。


“茶人“有没有一个标准?

李:就像文人有标准一样,茶人也是有标准的。我的标准,茶人必须是有修行的人。这个修行是比较宽泛,有茶室的修养,还涵盖了很多相关的其他修养。所以,茶人要涉猎很多知识。

最近新班的同学问我:老师,这杯茶汤该如何学习,有什么技法,有什么书,有什么准确的方法?

其实一杯茶汤涵盖很多,这不是一个技法、知识的问题。一个画家、建筑师、政治家泡出来的茶汤明显是不同的,这就是一个生命的写照。

 


您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茶的,以前会想过这是毕生的追求吗?
 
李:当初我也没有想过做一辈子,就是在挑战自己的个性,没有想到终身以这个为事业。可是老天给你一个天赋。很多东西可能需要你很用力争取、去努力、去拜名师去学习,刚好你都不需要,你很轻松就拿起来了,这就是老天赐予你的,所以一直走到现在。

日本茶道和中国茶艺有什么同与不同之处?

李:在中国我们都称为茶文化,我们不讲中国茶道或者茶艺,这个称呼的范围太窄。这个名称我们努力了很久。2000年之前,我们很努力的避开茶道这个词。中国文献上出现过三次“茶道”,被日本人引用的非常多,为了避嫌,所以我们避开用“茶道”。那时台湾刚从农业技术转向追求艺术层次的时候就自称“茶艺”。在2010年之后,其实这些名称都不合适了,所以我建议大家统称为“茶文化”。

日本的茶艺是遣隋使、遣唐使把中国的唐宋时候的佛法、法律、饮食、吃茶文化等等带到日本去。他们是在盛唐时候把中国最好的文化给迎接过去,他们是有道悟的,必须要从形式去考虑、去仿制,当然随着时间的转移,经济、国力的衰退,日本开始也变得务实。日本被中国三拨茶文化的影响,一个是唐宋的点茶法(抹茶道),明代的金茶道,还有近年的台湾乌龙茶道。这三拨茶文化对日本的影响是非常大的。

日本的茶文化刚好是个反方向,中国茶文化经过历朝历代的演变之后,前几十年它有个停滞期,虽然人人都在喝茶,只能处在所谓解渴的状态。当经济变好的时候,随着这拨从日本回流的茶道具,会有更多人想要投入、恢复盛唐或者宋代古风的时候。

我国茶文化是是由技往道在走;日本刚好由道往技在走,所以它们发展方向刚好是交错的。当然,这两个方向在以后还会有重新交融、从新重叠或相撞的时候。
 


知道您在台湾已经是家喻户晓的茶人了,但您选择来北京,您来北京的动力是 什么?

李:希望生命是有所突破的,我是开创性的人,不是守成的人。我觉得生命不往前,基本就等于死亡。尤其是年轻的时候,我迁徙过很多地方。

假设你的人生就像电影剧情一样,已经被预告,怎样可以走完,是个完满的人生。就像大家期待的,一个好的茶人、一个好的世家背景,有一个修行的路,最后你80岁的时候,大家都期待你是个这个样子,这恰恰不是我想要的。我希望这杯茶汤不是我们期待的这样,我希望它可以碰撞出更多可能,即便有可能把这壶茶给泡坏。

这是我的生命,我希望有再次选择、再次从新开始的机会。所以我选择了跟南方截然不同北京。

 


您能不能谈谈茶与空间的关系?

李:我提出过一个概念:中国有没有茶室?日本的茶室有它们的建筑语言,中国茶室一直没有确立的建筑语言。我从2002年开始用装置艺术的手法,用木炭、铁、枯木等等去创作中国文化的竞技语言。我花了十年时间,我的结论是中国人或许不需要茶室。专门为茶而生的茶室还是一个全新的概念,到目前为止,建筑界都没有深刻做这个研究。设计茶室的人必须有茶人的身份,必须明白茶人真正要什么,茶室并不是设计出来的,茶室是生活出来的,是服务于茶人的。

中国茶室并不像日本茶室这么规范,可大可小。我的结论就是不管是一只托盘一个草席,甚至在旅馆里面,茶人随身的旅行箱,帘子一打开,简单茶道具一铺,你的茶室就在那里。你的心在哪里,你的茶室就在哪里。

我是都市型的茶人,我认为所有的修行必须在人群里头,必须在最热闹的北京。

 


知道您办过很多场剧场茶会,它以前有这种形式的茶会吗?您想通过剧场茶会表达什么思想?

李:剧场茶会,古代很多文人雅集完全在水边、名山旁边,然后就开始谈茶论道,这一向是中国人雅集的方式。现在的大自然环境不可预控,夏天暴雨很多,后来我们思考如何把户外移进室内,所以剧场就是比较好的表达方式。过去的剧场都是虚构的,我的剧场所有的东西都是真实道具,荷花、梅花、竹林,这在剧场界引起很大轰动。包括所有的来宾都是演员,与会的来宾都要配合服装,还有表演艺术家等等,我们是要把最精彩的茶文化给展现出来,这是我们剧场茶会的魅力。

所有人都认为茶就是跟国民小吃没有什么差别,这时候你就想要给茶人争取一席之地,让文化界包括其他人认同,所以你需要用些非常手段,很偏激的手段,比如很剧场很炫的一些手法去诠释这杯茶,这当然不是我们的目的。我们的目的是杯安静的茶,可是剧场它确实有剧场的魅力,这些剧场的手法,确实让文化界看到了,2006年的时候我们在台湾得到一个台北市文化奖,这是有史以来最年轻、而且这是茶界唯一得到奖项。这其实就是一个鼓励,文化界第一次真正认同了茶,这杯茶根其他艺术是一样的。
 

很多人觉得茶泡出来能喝就行,您对这个观念有什么看法?
 

李:茶泡出来绝对要能喝,这是个很根本的问题,所有的仪式都沉注这杯茶汤,最后这杯茶汤不能喝、不好喝,所有东西都是虚假的。

 

最后还是要劝大家把所有外在的训练,最后还是要返回来,去修你的心,这个心怎么修,最后你从茶汤里面可以喝到。好喝的茶未必动人,动人的茶它一定是好喝的。


李:茶泡出来绝对要能喝,这是个很根本的问题,所有的仪式都沉注这杯茶汤,最后这杯茶汤不能喝、不好喝,所有东西都是虚假的。

最后还是要劝大家把所有外在的训练,最后还是要返回来,去修你的心,这个心怎么修,最后你从茶汤里面可以喝到。好喝的茶未必动人,动人的茶它一定是好喝的。

很多人觉得茶泡出来能喝就行,您对这个观念有什么看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