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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厨师到书法家 — 洪厚甜

2015-10-25 11:04:32



 

 

洪厚甜,号净堂,1963年生于四川什邡。

师从李良栋、蒲宏湘、张海、陈振濂、何应辉先生。

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、楷书专业委员会委员,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,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研究员,中国书法家协会书法培训中心教授,中国民主同盟中央艺术研究院、中央美术院理事,中国文字博物馆书法艺术委员会主任委员,中央数字电视书画频道特聘教授,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,北京城市学院特聘教授、硕士生导师,四川省政协书画研究院专职副院长兼秘书长,四川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、正书专业委员会主任。

任“全国第八届书法篆刻展”,“全国第九届书法篆刻展”,“全国第二届、三届扇面书法大展”,“庆祝建党八十五周年全国书法大展”,“全国首届册页书法大展”,“全国第二届青年书法展”,“祭侄稿杯全国书法篆刻展”,第二届“妈祖杯全国书法篆刻展”评委。

1992年获第五届全国书法篆刻展最高奖“全国奖”;1995年获四川省第二届“巴蜀文艺奖”一等奖;1999年获第七届全国书法篆刻展最高奖“全国奖”;2002年中国书法家协会授予“德艺双馨书法家”称号;2007年中共四川省委、四川省人民政府授予“四川省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”称号;2007年首届中国书坛兰亭雅集“兰亭七子”之一;2009年获“翁同和书法大奖”;2010年被评为“中国十大青年书法家”;2012年受中央数字电视书画频道邀请作《洪厚甜楷书教学》八十讲系列讲座;2013年入选中国书法家协会“三名工程”。



 

他顶门无发,显得额头奇大。


据相书说,前额敞亮,主聪明。

说话到激动处,他喜欢上扬眉毛,瞪大眼睛。

眉眼间距离大,主个性。

他鼻根凹陷,显得鼻子在脸上耸如孤岛。

这就注定父辈祖辈的福气荫佑不到他,

今生的一切,要靠他自己创造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果然,他说,往上数三代,家里没有一个读书人。

 

做理发师的父亲静脉曲张,无法站立。十七岁那年,洪厚甜接受命运的安排,放下书包,到饮食公司学做厨师,养家糊口。三年之间,他从刷盘子洗碗的学徒,变身为围着炉灶周旋的川菜高手。虽说他“卯年生卯时,主文昌入命”,但锅碗盘勺与笔墨纸砚,却如秋雨春风,搭不上界。

亚里士多德说:“给我一个支点,我就能撬动地球。”以书法为支点,洪厚甜没去撬动地球,却撬动了自己的命运。对于书法,他深怀感恩,“在中国书法史上,有没有洪厚甜,没有多大区别。对于我来说,如果没有书法,命运会截然不同。”


 

三十年过去,昔日伙伴大多还在炉灶间忙碌,执管濡墨的他,却在一点一划间,深深体会着书法艺术的堂奥。

从厨师到书法家,菜勺到毛笔,跨界之大,匪夷所思。

在梦想与现实的人间剧场上,厚甜成功地实现了“穿越”。

雨果说:“即便命运递过来一只酸柠檬,也要想办法把它榨成带甜味的柠檬汁。”做过厨师的他,榨汁技术着实了得。



 

厚甜嘴巴小,说出的话,耐人品味,

“学书莫求速成,一根火柴就能点响的,只有爆竹”、

“写字不能故作姿态、‘挤眉弄眼’,否则敲一辈子鼓,都听不到鼓响”、

“艺术是面镜子,人照镜子,是为了看清自己,不是为了看镜子”、

“想到高处去,没有梯子不行,有梯子不爬也不行,书理通禅,得‘应无所住’”、

“写字的时候要忘掉书体,就像人会忘掉呼吸一样。执著书体,会在前进的道路上筑起一道道墙”、

“不能只写一种书体,只写一种书体的人容易成为‘祥林嫂’”

……



 

这些话,不离“本分事”(书法),不离“平常心”(生活)。凡满意的书作,他大多钤上“多言少味”印。对坐饮茶的整个下午,他主说我主听,言多味重,其中禅意,如《心经》云“不增不减”。听厚甜摆龙门阵,简直是在听一堂喷珠漱玉的书法课。在我对书法的有限认知中,楷书是其他书体的基础。厚甜说,这纯属认知上的误区,

 

“其他书体都有外在的炫耀,行草书依靠节奏感,篆隶书依靠整体感。而楷书如老僧诵经的木鱼声,在舒缓中,超越了一切依附。”

 

继而,他以自己的创作为径,导游我领略书境之妙,透过格局、造境、技法三个窗子,窥探书法世界的瑰丽与雄奇。厚甜出入于楷法,又醉心于“二王”的逸韵、秦汉的大度,兼味的他一直在摸索通往书法“大同社会”的道路。



 

在我眼里,碑帖是有区别的;在厚甜眼里,魏碑的雄强与唐楷的精丽,是“质”与“文”的关系本质上依然是线与线的空间关系。因此,他认为“楷法无古今”。他善于“穿越”于魏碑与唐楷之间,“忘掉”书体的分别,书写中,他的点划,以褚遂良为本,兼具《石门铭》的放纵、“墓志”的精致、“造像记”的奇崛。

 

言论之间,奇峰叠出。

 

厚甜说:“经典的碑帖,类似于乐谱,书法家是演奏家。乐谱和音乐是不能划等号的。乐谱无生命,演奏家要在演奏时赋予它生命,让它在音乐声中醒过来。同样的道理,支撑我线条的,不仅仅是书写的技术,更多地是我对世界的理解、我的审美、我的情感,甚至我的生命。”

此处省略二十五个字····

 

厚甜勾勒的书境,让我心生向往,于是想看他如何写字。他信手拈起一管长毫。对笔墨纸,这不加拣择的姿态,让我联想到弘一法师。云水行脚中,法师并未携带纸笔。遇人来求墨宝,法师均随缘书写。纸笔虽异,出自法师之手的字,既如孤峰独坐,天高云淡,又似清荷出水,不蔓不枝。



 

他以水润笔,又在水盂边沥水,然后,以笔舐墨。落笔时,他毫不迟疑,甚至忘掉了笔的利钝、纸的精粗。厚甜写下“阿弥陀佛”四个大字,仅蘸了一笔墨。书写中,他随顺纸性,调整笔触,墨迹由浓而淡、由漫漶而飞白,一时之书得一时之妙,一纸空灵现一纸禅心。

 

驻笔,他看了一会儿。“有人写字,总是胸有成竹,我做不到。书法有无法预知的美,就像人打喷嚏,次次不同。每次落笔,都是心与世界的沟通。”



书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怎么会不知道?”

“这就跟问我明天会遇到谁一样,我怎么知道?书法的最高境界,我从来没有到过,所以不知道。”

厚甜机锋猛利,是书家中的禅者。

 

在书案前,看厚甜侧影,他耳朵不大,状如元宝,耳洞口,有数根倔强的耳毛,像哨兵一样耸立着,想来既为他阻拦是非之言,又示他有寿者之相。这预示着厚甜必定后甜,愈老愈丰,将“人书俱老”。

厚甜身材厚实,背有些弓,像只古猿。这让我想到他的老乡、大艺术家张大千。传说,张大千为黑猿转世,于此说,大千居士无辩。厚甜是否也是?我问他:“有没有人说你骨格清奇?”他呵呵笑起来,“是不是说我长得丑?”

我笑着摇头(此处省略七十八字····)

向晚时分,唐山数友来京过访。因厚甜客榻华侨大厦,大家便到美术馆东街三联书店对面的家乡小菜馆,吃川渝风味。

见菜单上有“京酱肉丝”,我悄悄点下,请厚甜尝尝北京风味。菜上桌,他告诉我:“这是我做厨师时学做的第一道菜。”

这貌似偶然的巧合,细想,又隐藏着必然

 

做厨师时,他能兼味;

临池作书,于真草篆隶行,

他同样善于兼味。

这一纸禅心,如藕中藏丝,其来有自啊!

 

节选 | 《一纸禅心》﹠马明博




 

作 | 品 | 欣 | 赏







 

省略处一

他深入禅境,体会到“禅如空气,人无时无刻不被其滋养,而不自知”。于书法,也豁然贯通,喝茶聊天、待人接物或放眼山水,不异于用笔的轻重、提按、迟速与避让,甚至“当风吹过,也有书法在里面”。

 

省略处二

“你知道唐代的贯休和他的十六罗汉吧?”据《益州名画录》记载,贯休“画罗汉十六帧,庞眉大目者,朵颐隆鼻者,倚松石者,坐山水者,胡貌梵相,曲尽其态。或问之,云:‘休自梦中所睹尔’”。另据《宣和书谱》载,贯休“丹青之习,皆怪古不媚,作十六大阿罗汉,笔法略无蹈袭世俗笔墨畦畛,中写己状眉目,亦非人间所有近似者”。眼前的厚甜,天生罗汉相。他生有佛缘,其出生地四川什邡,是大禅师马祖道一故里。幼年,他经常到马祖出家的罗汉寺玩耍。